长钰

“我这辈子只对他这么爱过,爱得小心翼翼又天昏地暗。”

偏执


    *又名听说乐队的新主唱喜欢上了队长?

    *地下rapper七×冰冷唱见南

    *ooc





    

    张颜齐是在高二那年迷上抽烟的。


    本来倒也不算件坏事,年少轻狂谁都有。他点燃第一支烟的时候眯着眼看着浮在空气中袅袅晕开的白雾,仿佛置身于一场不切实际的梦境。


     后来被年级主任抓住,他没骨头似的靠在墙边懒洋洋地说抱歉,主任哆哆嗦嗦地指着他说不出话来。张颜齐踩灭了脚边的烟头,忽然觉得自己挺是不个人的。



    那年夏天他辍了学,披着校服外套去自己常泡的酒吧做了驻唱。


    唱了两年,好不容易有了点名气当了队长,老板却指明要换人。


    张颜齐这几年烟抽得太多,嗓子抽坏了,声音嘶哑,不复从前清澈明朗。他的粉丝觉得这是风格,是Yoroll的特色,张颜齐自己心里有愧,主动让位,从此只做rapper。



    新来的主唱是个冷冰冰的小孩,像个未成年,乐队的其他人不屑地笑,说Yoroll我们只认你,什么时候小孩也能玩乐队了。


    只不过在听了新主唱的歌后再没有人说这话了。张颜齐在后台听到他的歌声,像是被囚禁在笼中的金丝雀。嗓音华丽颓丧,仿佛中世纪的赞歌,歌声上盘桓着无尽的孤独和寂静。



    第一次下台,张颜齐堵在后台门口叼着烟很真诚地夸奖了小孩的声音,新主唱却一句话没理他,冷着脸走了。


    乐队的其他人给小孩取了个外号,叫冷血萝莉。张颜齐咂摸了一下嘴,倒觉得还算贴切。



    只不过怎么看冷血萝莉都像个未成年,说是初中生他都信。



    或许又是叛逆少年失足的戏码?



    张颜齐不知道,浑然不觉他自己也曾奉献过这样精彩的一部狗血剧情。


    冷血萝莉不爱理人,每次都安安静静地唱完,安安静静地回去。乐队的人嘴上说着没事,到底怕他还是个小孩,推推搡搡之下,送主唱回家的任务落到了张颜齐头上。



    张颜齐还不能明目张胆地送。怕人家不领情,每次都只能沉默地跟在身后,数着路边亮起的昏黄灯盏,不知道小孩会不会把他当跟踪狂。



    冷血萝莉个子够小,低着头走路的时候灯光却把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。


    他不回头,自然也不会知道张颜齐在他不远的身后目送着他进家门。


    一缕缕白烟从嘴边飘了起来,张颜齐转头,在昏黄的路灯下发现了一丛蔷薇林。


    怪小孩。




    冷血萝莉第一次发脾气贡献给了队里的吉他手,因为吉他手没记熟他要唱的谱。张颜齐倚在后台的门边很新鲜地看,结果骂完了吉他手小孩转头冷冷看着他说笑什么笑,是不是喜欢看戏?


    天地良心。张颜齐举起双手以证清白,无辜道,我只是天生微笑唇。


    小孩狠狠剐了他一眼摔门走了。吉他手被骂了一顿也懵了,不过也知道自己确实不对,抬头环顾了四周:“你们谁去追人?”



    当然还只能是老好人张颜齐。


    他追到人的时候小孩正蹲在小巷里发呆,张颜齐上前揉了一把他的头发,也跟着蹲在旁边。


    “喂,小孩,真不怕丢了?”



    没听到回应,张颜齐强行掰过小孩的脑袋,对方眼圈都红了,就是忍着没哭。


    张颜齐也有点慌了。他有哄人的经验,可没有哄冷血萝莉的经验,只能笨拙地一下一下抚摸他的脊背。


    小孩眼底的委屈出乎他意料,张颜齐最见不得别人哭,因此只能哄着。


    过了半天小孩才缓慢抬头,你撸猫呢?



    张颜齐确实有点把小孩当家里的猫顺毛了,尴尬地收了手想该怎么把这话圆回来。小孩站起身子擦了擦脸就走,害得他只能上前跟着,连声道祖宗您慢点。


    小孩莫名其妙地回头。


    “我有名字的。我叫周,震,南。”


    张颜齐摸了摸脑袋,这才意识到自己确实叫人的称呼都换了几道。经理没告诉他人叫什么名字,他这些天居然也没问。


      


    新来的主唱反响不错,乐队的演出越来越受欢迎,一切都处在缓慢上升的稳定期。张颜齐也能闲下心来白天背着手到处对着队员说教,像个无所事事的老干部。最后贝斯手终于忍不住了,说哥,您能坐下吗,晃得我头晕。


    其实张颜齐就是无聊没事干,嘴上却振振有词说生于忧患死于安乐,末了躺到沙发上哼着曲看大家练习。耳畔传来队员们强行忍笑的声音,他回头一看,连冷血萝莉都没忍住笑了。


    这小孩笑起来真好看,像一摊化了的牛奶冰淇淋,甜甜软软的。



    张颜齐觉得自己就是做好人过了头,后来小孩的事都操上了心,烫过的保温水瓶,下台披的外套,聚会上的果汁,他都忍不住一一打点好。


    队员嘲笑他张七你还当起小助理了,他无可反驳,竟然还觉得对方说的挺有道理。

    

    虽然一开始乐队里有人不服,到底过了一两个月还是把周震南当了自己人,开玩笑都无所顾忌。


    乐队经理给他们报了比赛,地下竞技的。张颜齐自己也心知没钱做不了正规比赛,拿了宣传单一派乐天地跟队里人宣传。大家沉默了一会儿,终究也没说什么。

    


     冷血萝莉坐在高凳上晃着双腿发呆。一双小腿细白细白的,在酒吧的灯光下泛着冷色的光泽。


    张颜齐的嗓子忽然有点干。



    贝斯手主动开口道,地下比赛又怎样,还要不要拿第一了?


    陆陆续续有人说,地下就地下呗,我们照样能打出去。


    周震南坐在高凳上冷漠地看着地板,说:


    “我们只要冠军。”

   



    冷血萝莉别的不说,对音乐是真的执着得过了分,上次骂了吉他手,这次比赛又自己写谱趴到键盘上睡着了。张颜齐给小孩盖上衣服,看了一眼谱子,拿起一旁的吉他随手弹了起来。


    周震南睡着了很乖,侧脸白皙,漆黑的碎发凌乱地挡住眉眼,只留下一点纤长的眼睫。


    四周一片安静,张颜齐边弹边低声哼着旋律,是暗哑中带着挣扎的调子,张颜齐发现这小孩还挺有创作天赋的。


    歌如其人,冷漠压抑,内里却暗藏着汹涌的水流。



    周震南刚醒,难得迷糊了一阵,眼尾尚带着点未褪的薄红。他掀开外套,对着张颜齐说,我好像梦见有个人在弹吉他,唱得还挺好听的。


    张颜齐笑他,祖宗你睡糊涂了吧,吉他手早回家了。


    周震南没说话,过了一会无声抬起眼看他。


   “……那我身上这件衣服是谁的?”


    张颜齐一直觉得周震南的眼神很神奇。明明看起来只是个小孩子,稚嫩得仿佛是个初中生,眸中却燃烧着成人的炽热。



    ——贴在唇上的柔软触感绝不是错觉,小孩面冷,嘴唇也是冰凉的。可他却觉得像是有什么东西莫名其妙地燃烧起来了,炽热的火焰像是要把一切都燃为彻彻底底的废墟。


    真是个怪小孩。喜欢人也跟别人不一样,用力亲吻的目的是要将张颜齐一起拉进地狱,浑然不管未来的尽头是否一片荆棘。




    比赛一路很顺利地打到决赛,前天晚上大家约好一起吃庆功宴。他们蹲在马路牙子旁边很接地气地跟队友一起啃串,吉他手对周震南感叹说我一开始还觉得你这小孩挺事儿的,后来发现你是真想搞音乐,敬你一杯。


    周震南用抹了油的手拿起杯子抬了抬,一饮而尽。


    贝斯手也上前举起杯子。


    “别的不说,你唱歌是真的牛逼,我也敬你。”


    周震南抬起杯子又是一杯。


    鼓手也想上来凑热闹,被身边人一个眼刀刮下去了。张颜齐不紧不慢地吸了口烟,质疑道:“小孩,你会喝酒么?”


    周震南在一片烟雾缭绕间放下杯子靠在他肩膀上睡觉。队员一副不可思议的震惊表情,张颜齐将食指抵在唇边嘘了一声,温柔道:“散了吧,明天还要比赛。”




    现场的比赛很成功,张颜齐前所未有的专注。转头看到周震南闭着眼唱歌,激越的鼓点混合着少年巫术般的声线,高高抛起,又狠狠坠落在地下,溅起一地的破碎声响。


    他恍惚间觉得自己错了。周震南不是怪小孩,也不是被豢养在笼中的金丝雀,他歌唱的地方合该是广阔的天地之间。



    周震南是上天留给他迷茫半生的礼物。



    他想他再也藏不住喜欢了。过多的关心是独一无二的偏爱,少年的眼眸是锁住他深情的毒药。


    比赛结果当场打出,乐队拿了冠军。大家互相拥抱摔琴谱乱七八糟地庆祝成功,主办方却派人来说希望能签下主唱做歌手,单独出道。


    周震南怔了一会儿,那人才对着张颜齐伸出一只手微笑:“欢迎加入。”


    

    ——谁都没想到主办方看上的歌手是张颜齐,他自己也不主动这破锣嗓子有什么潜力好发掘的,可他是确确实实收到了合同。


    签或不签,只在一个念头之间。摆脱地下的身份堂堂正正做音乐的道路似乎就在眼前。



    傍晚他跟周震南一起在天台吹冷风,小孩的碎发被吹得毛茸茸的,张颜齐低头看他,责怪道:


    “你怎么洗了头发又不吹?”


    周震南转身看他,弯着眼睛笑:“我乐意。”


    “你呢?你乐意吗?”


    张颜齐一时没反应过来,却在对方明亮的眼睛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。周震南看着他的眼睛像是要把他的样子牢牢印在心里,固执而又重复地问他。


    “——你愿不愿意?”



    那天他终究没说出结果。


    只是从第二天起,他就再也没见过周震南。










    tbc.



   我自闭了。

   乖乖去做题了。

   

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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